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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還記得我嗎?」士青突然冷冷一笑,「親愛的,妳還記得我嗎?」



「我記不記得你不要緊,要緊的是我還是凌凌兒。」凌兒開門見山的說了:「我們是未婚夫妻,我本來應該要有一半的秋家財產與權利,我只是要我應得的!」



好個傢伙!士青不免有點讚嘆起面前這一個女人來了!不管她之不知道他已經知道她是冒牌貨了,就算無人知曉好了,她竟然敢這樣理所當然的說出她的條件,為了就是權利與金錢?



呵、呵呵,這個女人的確非常的有意思。



「妳不像凌兒。」士青斷了言:「凌兒不是那種女人。」



凌兒微微一愣,許多思緒在腦中整哩,她微閉上眼,一樣是八風吹不動的背向了士青,往前緩步走去。



如果說她不像是凌兒,那她也有疑問,她一點都不覺得眼前的男人像秋連發口中的秋士青!!秋連發總是對她耳提面命,說秋士青有多愛多愛凌凌兒,他們兩個你儂我儂、如膠似漆。



背負重責大任的秋士青就喜歡凌凌兒的溫柔、喜歡她的天真爛漫、喜歡她的活潑和毫無心機,因為那可以給他一處純淨的天空休息享受;五年前凌兒失蹤後,士青一度失魂落魄,就因思念凌凌兒。



她之前就見過秋士青的照片和v8錄影帶,熟悉著他的習慣動作和說話方式;他真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男子,長相俊美飄逸,左擁『秋集團』,右擁聰穎的頭腦和可怕的手腕,在英俊的外表不失總裁威嚴,要不是她冒充凌凌兒,恐怕這一生遇不到如此的男人。



不過欣賞歸欣賞,她可不會動什麼心;對人類、對生命,她向來無心過問,因為,人的生命實在太渺小了;那個凌凌兒不就是嗎?一場大火,長的再怎麼漂亮還不是一堆灰?



今天在她下樓時,她終於見到秋士青了,可是從他的眼裡,為什麼她沒有瞧見欣喜、驚訝?或是衝上前擁住的溫暖?而是一種冰冷的眼神,一種充滿敵意、像是在吶喊著、喊著『不可能』的眼神?



不可能...沒錯,就是這個眼神!凌兒心底起了一陣寒意為什麼這種感覺很不好?喪失記憶該只有她,難不成秋士青也忘了她嗎?不說這個,從她要求住進秋家開始,他就從沒來找過她,沒有關心他這五年來的情況、也沒有一直待在她身邊。



剛剛她要把粉紅蕾絲撤掉的時候,聽見他的進房時的怒吼聲:『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拆掉?這些是凌兒最愛的東西呀!』



那句話,無疑就是抹煞了她的存在。



她無形中覺得有點可怕,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在後面悄悄運作,而且她完全無法預防;就像現在,轉過身背對他的她,也不見秋士青上來慰問,他看他的眼神太過冰冷,裡面還藏著一絲狡黠。



秋連發的情報與認知,是不是跟事實有點不符?



「我本來就不是凌凌兒。」凌兒轉過了身,發現士青一樣站在原地沒有動過:「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一個凌凌兒了。」



這麼遠?他連移動一步也沒有嗎?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失而復得站在自己面前,為什麼他一點點該有的感情流露都沒有?!凌兒皺起了眉頭,不安自己心底湧出、慢慢湧出......



這是士青在今天看到的第二個表情:皺眉。



「喪失記憶也能使人改變性格嗎?」士青終於往凌兒那去:「以前的妳是那麼的甜美、那麼天真、那麼毫無心機......」



「以前的我太沒建樹,所以需要全新的我來改變一切。」面對士青的靠近,凌兒開始感到一陣嗲嗦:「我認為未來一切都會趨向好轉,我會慢慢想起你、想起大家,屆時一樣式完美結局。」



「我不知道,親愛的凌兒......」士青站到了凌兒身後,輕握住她的肩膀,她的背微顫,「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一個我深愛著,但是卻不記得我的女人......她只記得我象徵的權利與地位。」



凌兒仰起頭,做深呼吸,她感到全身不自制的顫抖,她無法泰然的面對秋士青,至少現在不行;而且她知道自己慌了陣腳,她也鐵口直斷:秋連發的情報絕對有誤!!



「我也--看不出來,你有多深愛著我。」凌兒說出了她眼底所見,側了頭想看向在她頸畔的男人。



「......」士青帶著淡淡笑容,湊近了凌兒的唇:「我是深愛妳的,明月可表我心---」



士青試探性的唇湊近凌兒,她只是半目閉著雙眼,立著不動的等著他的唇貼上來;士青很想多得知一點訊息,但是眼前的女人毫無動靜,他還是輕輕的吻了上去。



四唇相貼,這就是接吻的感覺?凌兒在心理思考著,好像也沒什麼,不過就是柔軟的唇瓣相親,怎麼小說裡都寫的令人如癡如醉般的誇張?



士青不打算深吻,他的試探性到此為止,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吻;他的吻珍貴許多,對這個受人雇用的女人,吻上她應該不算什麼,說不定連上床她都願意。



士青離開她的唇瓣,跟凌兒湊的非常近,他深邃雙眼緊盯著凌兒的雙眼,那圓而靈活的雙眼實在是一模一樣,但是他看見的是如北極冰山的寒冷,一種毫不關心得不為所動。



「記得這個吻嗎?」士青緩緩的在她耳邊吐息。



喝!一陣養從凌兒耳邊傳來,她踉蹌幾步,那奇怪的感覺讓她有點不舒服;他說話幹嘛靠那麼近?惹的她發癢。



「有那麼一點點印象。」凌兒盡可能的露出大圓弧的可愛笑容:「沒事的話,我想要回去休息了。」



「晚安,親愛的。」士青大手撫過她的臉龐,凌兒也只是微微勾起小小嘴角。



凌兒回頭,盡可能優雅平靜的離開這個庭園;士青站在原地,目送著凌兒離去,那背影、那走姿,又讓他想起了五年前心愛的女人呀......凌兒,她的黑髮總是這樣飄散著,總是那樣靈巧的在黑夜裡閃爍。



但是,她不是,剛剛的牽手,就足以讓他感受到手型的不同;真正的凌兒是柔嫩而纖長的手指,而這一個,她手上有繭,而且關節很粗。



真是奇妙,這一個伯父請回來的女人很特別,敢直接跟他開口要秋家財產與權利,而且說起話來臉不紅、氣不喘,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;膽識驚人,也夠冷靜......



或許不該說她冷靜,因為他已經感受到這一個凌兒的特別點了;她的心如止水,對一切都可以毫不動容;她不會憐憫哭泣的凌伯母、不會為演戲而出現一點深情,不論何時總是

有著那雙無情感的眼睛,說著事不關己的話語。



目前為止,好像只有剛剛那一吻,能引起她的情緒似的......士青笑了起來,外表、動作、聲音、語調都一模一樣的凌兒呀,其實,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兩個人!



「我好像看到精采的了。」



樹下背影竄動,可以從那兒瞧見長髮飄逸。



「是你?」士青有點驚訝朝那兒過去:「怎麼會來?」



「是承勛叫我來的,聽說他出來了。」一個蓄著長髮的男子站在樹下,雙手交叉胸前:「剛剛我看的那個,不會是凌兒巴?」



「不是。」士青也露出微笑:「我還在想要不要調查她是誰。」



「臉的部分我或許可以幫上忙,她學的很像嘛!」男人低低笑了起來:「我看她的動作都頂像的,尤其是走路。」



「但是個性不一樣,她說她是喪失記憶,但不如說是她原本的性格。很有意思的女孩。」



「...被你說很有意思,就是很倒楣的一件事嚕!」



士青擊了一下男人的肩,往前走去:「走吧!承勛正悶得慌呢!大家喝一杯去。」



男人們走回主屋,而早就回到三樓房間的凌兒,啪的關上房門;房間已被王媽整理乾淨,又鋪上另外一種粉紅蕾絲的被單與床單,真的是很噁心的癖好,這種蕾絲會搔的她受不了。



凌兒一骨碌坐上來,啪的就往後躺去,唉!真柔軟的床,她從來沒有睡過那麼柔軟的床呢!凌兒睜亮眼瞧著天花板,看那粉紅色的粉刷、美輪美奐的水晶吊燈,還有鋼琴、藝術的壁畫...



跟以前斑駁的天花板、木製的牆壁、幽暗的房間,完全的截然不同。



這個女人真是幸福,有那麼慈祥的母親、這麼多愛她的人,這麼優渥的生活,還有一個俊美又事業有成、富可敵國的未婚夫,同樣身為女人,又長的這麼相像,處境竟然差那麼多。



可是,那又如何?她還不是死了?雖然他們都說是失蹤,但是誰都知道她死了,秋連發也知道她是必死無疑,所以才會再找一個與她相像的她出現。



當年喝醉酒就會打她和媽媽的父親,突然有一天再度發起酒瘋,她被媽媽抱在懷哩,看著父親準備一再鞭抽下來,剎那間,父親僵住了,然後倏的倒地,口吐白沫,就那麼死了。



接下來,是失去經濟支柱的媽媽,突然生了病,而且再也無法行走,癱瘓上床上動彈不得,每天都得靠她照顧、餵食,然後又歇斯底里開始折磨她,只要待在家哩,就會動不動喊她過來,看她是不是棄她而去。



半夜睡覺總要尖聲喊叫她的名字,敲打著牆壁,讓她夜無法成眠,一定要感到床榻邊,證明她並未離開。



然後母親也死了,這個凌兒也一樣,再怎麼幸福和優渥,還不是死了?



人生究竟還有什麼好執著、好留戀的呢?



每個人汲汲營營不是終歸一死,而且,連怎麼死的都不一定會知道。



所以,她不在乎任何事了!她不在乎捨棄自己的名字,名字只是三個字,代表著一個身份,反正『劉小琳』這個人消失一陣子後就會被人遺忘,沒什麼大不了的!



她也不會介意整容,今天就算把她從頭到尾都改成另一人也無所謂,這張臉、這副軀殼也沒有什麼重要性,最後爛掉了還不是都長的一樣?



說句實在的,死...她也不怕,因為她不知道這究竟有什麼好畏懼的,因為世上也沒有值得她去依戀的事情。



凌兒起身走到牆壁邊,將臉貼了上去。冰冷傳至她的臉部,這是結實的,硬度高的水泥牆壁,不會再有人敲打這面牆了,她也聽不到了,真好!



看著那張柔軟的水床,凌兒將薄毯鋪上了地板,她天生命賤,這麼軟的床她睡不慣,以前打地鋪和睡板床就已經舒服的很了,她不想改變這一個儉樸的習慣。



因為...她終歸會是一個人,終歸會是一個人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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